Saturday, July 17, 2010

人大了,总要离开大观园的

  □指间沙

  这边李少红正激愤地为“贾府红楼”辩护,那边她处女作男主演贾宏声纵身离世。这边李少红为贾宏声之死慨叹:“他在《银蛇谋杀案》里的形象历历在目,他是我第一部电影的男主角,他是我心中永远的男主角。”那边她公司现任“一哥”陈坤宣布:“儿子大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……谢谢你们帮我长大!”

  李少红是中国第五代电影导演,1980年代末的处女作电影《银蛇谋杀案》,被广播电影电视颁布的“影片放映分级制度”定为“儿童不宜”。贾宏声演的变态美少年,把少女迷倒后进行恐吓、虐杀,他本人又被其他人虐待,把镜片插入对方肩膀复仇……血淋嗒滴啊。这样的青春偶像犯罪片类型,在中国内地极为罕见。电影中充满SM意味,更有露点镜头,所以黛玉裸死时就不要诧异李少红会说:“多么震撼,多么现代!”这都是有传统有风格的。

  1989年《该划一道休止符了》一文评论《银蛇谋杀案》:“影片由一起银环蛇谋杀少女案和抢劫银行案两条犯罪线索交织构成。片中,心理变态罪犯与抢劫犯们肆意妄为……”十几年后,李少红的电影《恋爱的宝贝》被影评人评价:“审查制度终于容许一部谁也看不懂的影片公映了。他们终于允许露点、荒诞甚至正面表现一种毫无追求和上进心的生活……”两相辉映,李少红对青春的理解果然不曾动摇,很执着。

  一个人理解的青春总是相似的。

  李少红爱的男主角,就是詹姆斯·迪恩式的,女主角呢?是女版詹姆斯·迪恩式的。不羁美少年,青春自残的气质,荷尔蒙分泌过旺造成的性冲动与偏执,不断被重复着。而《雷雨》、《大明宫词》、《橘子红了》,似乎都在喃喃李少红“丢失了的少女时代”。陈红这样饱满浓丽的不是李少红的所爱,薄皮大耳的洋娃娃脸、小脸盘大眼睛的千年萝莉,才是李少红的钟爱。这些都是一脉相承的。

  2002年,周迅终于成了李少红导的电影一号主角,文艺片《恋爱中的宝贝》被称模仿《天使爱美丽》但苍白乏力、毫无新意,“宝贝”是神经病。

  2006年,陈坤终于成了李少红导的电影一号主角,片中黄觉、杨幂、林申也都是荣信达艺人,不过惊悚片《门》的口碑和票房都很不好。陈坤杀死女友精神分裂的角色倒是让人想起当年的贾宏声来,李少红就是偏好这一口。但陈坤的气质和贾宏声的本色张力是相当不同的。

  年过而立的明星成熟了,过了青春期。离开,仿佛收了心要好好读书上进的宝玉,长大了是终究要离开“大观园”的。

  《门》之后,李少红和“荣信达”公司全力投入到新版《红楼梦》,经营方针大大调整。

  2007年,李少红开始拍《红楼梦》,签约了一大批年轻新人,荣信达艺人可以说悉数上“楼”:蒋梦婕(饰黛玉)、李沁(饰小宝钗)、于晓彤(饰小宝玉)、杨洋(饰宝玉)、高洋(饰妙玉)、李艳(饰袭人)、张檬(饰香菱)、归亚蕾(饰王夫人)、唐一菲(饰秦可卿)、贾妮(饰薛姨妈)、马晓灿(饰史湘云)……这和当年旧版《红楼梦》为了挑个大观园里的姑娘,连身边停自行车的女孩、卖鞋的售货员都仔细打量一番的真正不拘海选是不同的。如果说“超女快男”是给天娱找摇钱树,新版《红楼梦》则成全了全新的“荣府李楼”。

  走了陈坤,走了杨幂,不会“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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