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esday, July 20, 2010

封新城:急的恶果是对生命力认知的衰退

  《新周刊》执行总编 封新城  “对每个具体的人来说,生命永远不会被别人代替了去实现,只能由你自己去实现生命的历程,如果现在的里程像压缩饼干一样被压缩了,就意味着生活乐趣和生命尊严将丧失。”

  我们曾做过许多类似的话题,比如2005年,有过一期封面专题叫《睡不着》,副标题叫“一个国家的不眠与亢奋”。我们也经常来这样形容自己,《新周刊》杂志社1996年创刊到现在已经快15年了,这个过程像是在急行军,行进中停不下脚步,一直往前赶。中国的各行各业,也都能用上这个词。一个国家,用短短的二三十年完成了西方200年的历程,这是急速的发展历程。而速度带来发展的同时也会产生离心力,让人们觉得身边这些东西都不再是自己的,人只是急速旋转机器中的一个零件,被裹挟其中,身不由己。当我想到急之国这个词的时候,就似乎看到了一个非常着急、急匆匆的国家,觉得是非常形象和生动的。所以,最后这期的专题主题是《急之国》。

  回望历史,一个文明古国百年前开始衰落,在衰落后进入了新的世界格局中,在落后状态下,被侵略、掠夺,后来在一片废墟上共和国开始休整重建,所以从国家到个人都感觉到要赶紧去夺,要把失去的时间夺回来、抢回来。所以,造成了一部分国民心态的扭曲。

  在国民心态中,“快”,最根本的原因是趋利,是因为对欲望的膨胀。对物质的追求当然是人类的一种追求,现在却变成许多人的全部追求。现在许多人都不看自己了,眼睛盯着很趋同的标准,没有看到自己要什么。这个社会衡量成功的标准越来越被量化,生活的意义似乎全部成了为了这个量化的标准而奋斗。

  我想,我们不过是提了些问题,这个专题并不能解决什么,甚至有时这其中的逻辑也是混乱的。另一方面,在社会中谁也不想掉队,谁也不想被大时代甩掉,但就一个具体的个人来说,还是要学会知足。

  生命这么短暂,你如果所有的生命都是用来拼命的挣钱、拼命的供房供车,等你真正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,却发现已经没有能力去享受它了,那么生命的意义何在呢?

  “慢”是什么概念呢?在西方,他们有慢城运动、慢生活运动,实际上回应的是在工业化和信息革命之后,很多东西剥夺了人们对生命的感知感。比如人们吃饭变成了吃快餐,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不是为了食物的美味。看这个、玩那样,仅仅是为了填补时间或者为了某个具体目的,而不是你的生命跟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。人们往往不再去感知,也不再去运用心灵去触碰。

  在全球化的过程中,西方人将工业革命带给他们的焦灼转嫁给了第三世界国家,我们实际上被强行赶上了一辆车,成为高速旋转中的一个部分,而西方人开始回过头来去找更慢的生活,去享受这个生命本身。

  中国人在生活品位上是老祖宗,是非常有传统的,但现在这些传统正逐渐丧失。许多当代人既不知道中国或者说中华文明的可贵之处,也不能真正明了西方文明那一套,实际上,许多当代人是最尴尬的一代。

  急,其真正的恶果就是,大部分中国人对生命力认知的衰退,对生命本身意义认知的衰退。    

  我想,现在是时候来去思考一下生活出现了什么问题。从一个具体的个人来说,你的生命永远不会被别人代替了去实现,你只能自己去实现你生命的历程,现在的里程如果全部是被像压缩饼干一样压缩了,也就意味着这么多的生活乐趣、生命尊严也都丧失了。现在我觉得对国人来说,不宜表面上看起来一直高歌猛进、无往不利,实际上丧失太多。把自己扔进高速旋转的机器中,丧失的不仅是生活乐趣,更包括思考生命意义的能力。

  作为中国人,应该回到中国的传统认识上,去知足常乐、悠闲生活、慢慢思考。生命本身需要慢慢去品味。

  我可以找到自己的节奏

  我不是特别快的人,但也并没有说真的能悠闲自得。我觉得我做传媒,跟北京的传媒人不大一样,因为在北京比较中心化,他们节奏比我快得多,社交的频度比我多得多。由于我远离这个中心,所以经常能找到自己的节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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