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州八怪之——李鳝

　　李鳝是扬州八怪中唯一当过宫廷画师的，他的 《四季花卉卷》还被清宫 《石渠宝笈》收录。他是个才子，二十几岁时即中了举人，不久应召入宫，由于才华横溢，得南书房行走职（“行走”是当时一种带有临时性质的职务，“南书房”在皇帝正殿的西南，是皇帝与大臣聊文化、观字画的地方，有点近似文化部、中央书画院等）。

　　李鳝原来主要画山水，进了宫廷以后随蒋庭锡画花鸟，回到扬州后又从高翔进一步提高山水画的画功。他也在山东当过县太爷，为官清廉，百姓评价甚高，现在临淄和藤县坊间还流传他不少惩恶扬善的故事。李鳝的经历曲折，当过宫廷画师后又加入扬州八怪的队伍，还与《石渠宝笈》有瓜葛，因此作品在拍卖场上有很好的表现。今年 5月，中国嘉德2010春季拍卖会上李鳝晚年所作的《山水花卉蔬果册》拍出了1310.4万元的天价。

　　改变一生的雄鹰图

　　对于一个清代艺术家而言，能当上南书房行走是令人羡慕的。李鳝少年得志，二十多岁已在南书房，期间名利双收还画艺大进，当时宫廷资深画师蒋锡庭很喜欢这个很有灵性的年轻画师，经常将自己特有的花鸟画的技法传教于李鳝。

　　李鳝那时春风得意，据说一次康熙生日，宫廷画师个个使出了浑身解数，发挥水平挥毫作画为康熙祝寿，李鳝献上了一幅雄鹰展翅图。这幅画很有艺术水平，雄鹰尖嘴利爪，双目圆睁，翅膀张开，如鲲鹏展翅，似猛虎下山对着地上的一只惊慌失措的鸡俯冲直下。画师们献上的作品康熙看得兴致勃勃，李鳝的画展开后，康熙目光先在雄鹰处停留了一会，面带微笑还用赞许的眼神看了李鳝一眼，然而康熙看到那只惊慌失措的鸡后眉头微皱，龙颜明显不悦。原因很简单，原来康熙是属鸡的。

　　不久，李鳝在南书房行走不下去了，被放长假离开了宫廷。从此很长一段时间仕途与他无缘，开始了他浪迹江湖20年。他二十八岁进入南书房，三十三岁离开，历时五年。

　　丹青纵横三千里

　　离开宫廷后，他浪迹江湖，走南闯北，过着纵情声色、卖画为生的生活，有郑燮的诗为证“声色荒淫二十年，丹青纵横三千里。 ”其间，得到高其佩的赏识和指导，还对石涛的画做过深入研究。这样的生活转眼过了20年，直到他52岁时才再次被朝廷启用任山东临淄知县，一年后调任山东滕县知县。

　　李鳝离开宫廷后的笔墨无拘无束，题材越发多种多样。他画梅兰竹菊，画牡丹凤凰，画山水人物，还画生活中常见的葱、姜、瓜、茄、山芋、荸荠、芋头、茭白等，可见李鳝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对笔墨纸砚的驾驭能力。他对生活中常见之物观察入微，画得得心应手，活灵活现。传说，有位知县请李作画，李鳝才画了两只虾就不再动笔。县令不悦，李鳝见状取过画来，“大人不喜欢，就放生吧。 ”画一抖，那两只刚画好的虾竟离开纸面先后跳进了河里。这则神话似的传说，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李鳝的笔墨功底。

　　诗书画韵味深长

　　李鳝笔底纵横，画面生动酣畅，画风清新自然。他讲就用笔，“不株守昔人绳墨，造化在腕”，挥洒看似任意，其实很有章法。经常粗笔放纵，细笔入微。他尤善用水，多少年过去，们们打开李鳝的作品，依然感觉花叶滋润，墨彩欲滴，他的用水功夫可见一斑。

　　李鳝的诗同样成就斐然，有的明白如话，韵味深长，有的行云流水，讲究韵律。总体看似平淡，读来意味深长。他在《秋虫图》上题“黄叶复黄叶，山边与水边。老夫无一事，骑马看秋天。 ”他在《墨松》上题“孤松也有头颅秃，莫怪余年白发新。 ”他在《蔬菜图》上题“莫怪毫端用意奇，年来世味颇能知。 ”句句明白如话，感觉韵味深长。

　　他的书法同样很有成就，具颜柳筋骨。我们在欣赏他的画的同时往往可以读到好诗，读到好诗的同时当然可以欣赏到他颇具金石味的书法了。李鳝是扬州八怪中的重要人物，对晚清的画风以及海派的产生有着重要的影响。目前来看，其作品价值已在重大拍卖中体现。

　　（国家注册鉴定师顾乐渠）